我妈是厂里最拼命的夜班女工，每天只睡四小时。
直到我指着她洗白的工装嘲笑：“同学说你像捡垃圾的。”
她沉默着脱掉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换上我从未见过的红裙子。
“尘子，从今天起我只做陈芳。”
那晚她没去上夜班，也没再给我做早饭。
第二天，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晨光里背影挺得像棵白杨树。
后来我在新闻里看见她——镜头前的她作为新锐设计师侃侃而谈，颈间丝巾正是当年那条红裙的料子。
凌晨三点半的夜，浓得像是泼翻的墨，连月光都透不进来一丝。只有路边几盏苟延残喘的路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投下几团昏黄黏腻的光晕，像被随手丢弃的橘子皮，带着一种被遗忘的疲惫。空气里浸满了下半夜特有的、沉甸甸的寒意和挥之不去的机油铁锈味儿。
我靠在冰冷的门框上，半边身子陷在屋里暖烘烘的睡意里，半边身子探向门外浓稠的黑暗。耳朵里塞着耳机，鼓点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眼睛却死死盯着巷子口那个模糊的、正一点点挪近的黑影。是她，陈芳，我妈。她的影子被身后那盏快要咽气的路灯拉扯得又细又长，摇摇晃晃地贴在地上，像个随时会散架的稻草人。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从黏稠的沥青里费力地拔出来，再沉重地陷下去。背上那个用了不知多少年的破帆布包，鼓鼓囊囊地坠着她，让她本就佝偻的腰背弯得更低了些。
就在那团最昏暗的光晕边缘，她脚下猛地一个趔趄，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似的往前扑倒。她下意识地用手肘去撑地，那只装着什么东西的塑料袋脱手飞出，“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巷子里炸开，几枚鸡蛋在肮脏的地面上摔得稀烂，黏糊糊的蛋液混着蛋壳碎片，在昏黄的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
我拔掉耳机，巷子里那声沉闷的倒地声和压抑的痛哼瞬间灌满了耳朵。我站着没动，指尖冰凉，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闷闷地疼。巷口那只不知谁家养的野猫，被这动静惊动，“喵呜”一声，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里闪了一下，倏地窜进了更深的阴影里。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浸透凉水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自己挣扎着，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令人窒息的滞涩感，从冰冷潮湿的地上爬起来。她甚至没有抬头往家的方向看一眼，只是默默地、笨拙地蹲下去，用颤抖的手去拢那些碎裂的蛋壳和流淌的蛋液，好像那才是顶顶重要的事。
她终于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旧门，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味、廉价香皂味和工厂车间里特有铁锈油污的气味瞬间涌了进来，霸道地冲散了屋里那点可怜的暖意。她低着头，头发被汗水黏成一绺绺贴在额角，脸色是一种长期缺乏睡眠的蜡黄，眼下的乌青浓得化不开，像是两团凝固的淤血。那身洗得发白、领口袖口都磨出了毛边的深蓝色工装，此刻沾满了污渍和湿痕，紧紧裹在她过分单薄的身体上，更显得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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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女性成长 家庭矛盾 母爱觉醒
这篇看得我鼻子一酸，妈妈的爱总是这样无声又沉重 😢
哭了就别硬撑，我正把文章转发给妈妈看呢 👍
那条红裙子真让人心疼，每个女人都应该有做自己的时候
看得心情复杂，孩子总要在某个瞬间才突然长大
看完这篇我眼睛湿了，那个红裙子的转身太有冲击力了
生活把妈妈压弯了腰，可那条红裙子证明她骨子里还是骄傲的😭
做孩子的总是后知后觉，等伤害已经造成了才知道后悔
我妈也是这样一直穿着旧衣服，明天一定要给她买条新裙子
写得真实动人，但更想知道孩子后面会怎么做
好喜欢这个转变，凭什么妈妈就一定要为孩子牺牲所有？
谁说不是呢？妈妈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母亲啊
红裙子那段看得我心里一揪，原来妈妈也曾是个爱美的姑娘啊
那条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感觉有什么故事没说完
求续集啊！想知道那条疤痕背景故事，感觉有情况
工装变红裙的描写绝了，感觉像是见证了一场重生
我妈看到一半就哭了，现在正抱着我骂我不懂事呢😂
最难受的是那个生日蛋糕，再便宜也是妈妈的心意啊
说实话我也嫌弃过妈妈穿得土，现在好后悔…
和妈妈关系不好的看不了这个，赶快去道歉吧，时间不等人
为什么非要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看得我想给妈妈打电话了
看得我眼泪哗哗的，那个红裙子的片段太震撼了 😭
只有干过夜班的人才知道那种煎熬，妈妈真的太不容易了
我妈也在制衣厂上班，看到那个生日蛋糕的描述直接破防了
这文笔绝了，鸡蛋摔碎那段描写太有画面感了
那条红裙子像是压箱底的青春，每个女人都有过鲜艳的时刻啊
这结局也太突然了！后续呢？妈妈最后回心转意了吗？
那个摔鸡蛋的场景让我想起妈妈加班回家摔倒的样子，自责了
同感…现在我都不敢回忆那些刻薄话
半夜看哭了，那个红裙子转身的瞬间感觉心被揪住了
写得真好，都想给自己妈妈打个电话了
回复11267：我直接冲到客厅抱住妈妈了，她一脸懵逼哈哈哈
看到鸡蛋摔碎那段瞬间破防了，为什么我们总是伤害最亲近的人
我妈也总是穿旧衣服，明天就带她去买新衣服！
楼上说买红裙子的等等我！已经打开淘宝搜同款了！
那个生日蛋糕太戳心了，再便宜也是爱啊 😭
每个妈妈都是被困在生活里的战士
这篇文章让我想起妈妈的背影，真的哭了
已经完全代入那个妈妈的视角了，要是我女儿说这种话我得心碎死 💔
想给我妈说声对不起…
太真实了，写得心疼
作者写得真好，特别是人物细节描写太到位了
看完第一反应是跑去拥抱了妈妈
那条疤痕肯定是年轻时烫伤的，工厂干活特别容易出这种事
我也要给我妈买条漂亮裙子！让她找回当姑娘时的感觉 🥰
看到最后那个转身眼泪直接绷不住了，妈妈真的太伟大了 😭
红裙子那段绝了！这不就是《82年生的金智英》的中国版吗？
别吵了行不行？我就想问那条疤痕怎么回事？后面还会写吗？
作为一个妈妈看哭了…我们也有做自己的权利啊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别当着同学面说妈妈坏话🤐
写得真好，就是结尾有点仓促，想看母女和好的后续
那条疤痕肯定有故事！求作者更新番外！
年度最扎心短文，已收藏。明天就去给妈妈买衣服
看得我直抹眼泪，那个廉价蛋糕太真实了…
马上给老妈发了个视频，看到她还穿着那件十年前的外套差点泪崩
看完立刻给老妈转了2000买衣服😭
看到转账2000那个评论笑死，我妈要收到肯定以为我被盗号了 🤣
看到那个红裙子转身的瞬间，眼泪真的控制不住😭
夜班的描写太真实了，那种被工作榨干了全身力气的疲惫感写得入木三分
每个妈妈都值得被温柔以待啊
那个摔碎的生日蛋糕看得我心头一紧，妈妈的爱就是这么简单又纯粹
现在谁还嫌弃妈妈穿得土啊？她给你买新衣服自己却穿旧衣服的时候怎么不嫌弃
第二天真的没回来吗？感觉好难过啊
红裙子那段绝了！妈妈也需要找回自己的骄傲
红裙子那段真的戳心，我妈也有条压箱底的旗袍从来没穿过 😢
作者文笔太绝了！鸡蛋摔碎那个场景我能脑补出一整部电影画面
第一天上班读这个真是失策，在工位上偷偷抹眼泪还被同事发现了
疤痕肯定有故事！建议作者写个前传讲讲妈妈年轻时的经历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妈定了条红裙子，虽然她肯定会说我乱花钱
我妈要敢这么潇洒走人我爸绝对会报警说她被拐卖了 😅
这种故事就该多写写，让那些熊孩子看看伤害妈妈的后果
看完默默把昨天嫌老妈唠叨的聊天记录删了
妈呀，看到那条疤痕的描述直接跪了，作者能不能写写这条疤的来历啊太好奇了
作为一个夜班工人看得太有共鸣了，那种疲惫感写得太真实了 😔
最后那段转身的描写绝了！感觉像是看了一场电影
那个生日蛋糕那里真的太戳我了，躲在厕所偷偷抹眼泪
我就想知道后来妈妈回家了吗？这个结尾也太意难平了吧
我爸要能看到这个文章就好了，他总是嫌我妈穿得土
写得我都想给自己买条红裙子了，虽然我还没当妈 🧐
这个转折太震撼了！红裙子的意象用得绝妙，妈妈也应该拥有自己的人生啊
看哭了😭我们总是把最坏的脾气留给最爱我们的人
那个疤痕背后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会不会跟厂里的工伤有关？
看着看着突然想起自己妈妈的背影…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刚从制衣厂下晚班看到这篇，破大防了😭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懂服装工人有多辛苦
为什么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呢？太真实了
鸡蛋摔碎那段描写简直了，仿佛能闻到那股腥味和潮湿的沥青味道
妈妈穿红裙离开的背影会是我今年的意难平😭
红裙子那段写得太震撼了，突然就忍不住鼻酸了
那个廉价奶油蛋糕看得我心窝子疼…我妈也总这样自己不吃好的
疤痕肯定是被机器伤的！纺织厂女工哪个没点工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