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人的真实生活是怎样的？

那具抱着婴儿的女尸，成了我这二十年捞尸生涯中最难以磨灭的记忆。每次想起那双僵硬如铁的手臂死死箍住红发婴儿的画面，手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股渗入骨髓的寒意。捞尸人这个职业，在外人眼里总是蒙着一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但其实我们面对的，往往是最赤裸裸、最真实的人性百态。

记得刚入行那年，师傅跟我说：”江水不会说谎，它吞下去的东西，迟早要吐出来。”这话一点不假，在这二十年里，我捞上来的不仅有尸体，还有无数被江水冲刷过的人生碎片。有跳江轻生的年轻女孩手腕上绑着的前男友照片，有毒贩藏在胃里还没来得及排出的毒品胶囊，甚至还有绑在浮尸脚踝上的混凝土块——那是典型的谋杀案特征。

江底的众生相

有人说捞尸人整天跟死人打交道，肯定麻木不仁。其实恰恰相反，我们可能是最懂得”活着”意义的一群人。去年捞上来一个溺水的出租车司机，他车里还放着给女儿新买的书包，崭新的文具从浸湿的书包侧袋露出来，那画面比任何死亡都更让人心碎。

最怕遇到的是”熟客”——就是那些经常出现在同一片水域的尸体。有个老渔政曾告诉我，某段洄流处三十年里吞没了四十多条人命，光是去年我就从那里打捞上来三具。江水流速、暗漩涡、水底地形，这些都要门儿清，否则别说捞人，自己都可能搭进去。

那些说不清的怪事

当然，干这行久了总会遇到些科学解释不了的事。就像那个红发婴儿，后来法医说他至少在水里泡了三天，根本不可能活着……但那天晚上冰箱里发现的女尸残肢，到现在都是个悬案。有时候半夜收船回家，总觉得岸边芦苇丛里有双眼睛在盯着我，转身却什么也没有。

去年冬天特别冷，江面结了一层薄冰。破冰打捞时，钩子突然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差点把船都带翻。等我们七八个人合力拉上来，竟是一具抱着铁锚的尸体——尸体的手指像铁钳一样卡在锚链上，最后不得不用液压剪才分开。后来派出所的人说，那是个失踪半年的码头工人。

这行当教会我最重要的一件事：死亡从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那些沉在江底的故事，终会以某种方式重新浮出水面。就像那张被揉皱的寻人启事上，”未婚无子女”四个字下面，后来被人用红笔加了一行小字：”但她曾经怀过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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