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糟粕》番外篇

读完《封建糟粕》番外篇，我整个人都还在南槐胡同潮湿阴冷的空气里打颤。柳含烟那双熬了十年仍清亮得惊人的眼睛，总在眼前挥之不去。这哪里是什么风月故事，分明是用绣花针一针一线把旧时代女性的命途绣在了血泪浸透的绢帛上！

最揪心的不是她被迫剪断的发辫，而是她藏在贴身衣袋里那支素银簪。记得老宅院的紫藤花架吗？十七岁的少女垫脚折花，月白长衫的青年替她接住坠落的花串——这画面越是美好，后来那支作为信物的银簪就越像是扎在读者心上的倒刺。十年窑窟生涯，她把簪子缝死在衣袋里，连老鸨用烧红的烙铁逼供时都没松口（这个细节原文没明写，但从”鞭子抽在皮肉上”那段能咂摸出来）。

紫藤花与军刀：被时代碾碎的双生花

沈砚青左颊的疤是绝妙的设计。当年用修长手指递过银簪的书生，如今带着弹痕归来的军人，这道疤像条分水岭，把两个吃人的时代劈成两半。有意思的是，他用来剪辫子的不是象征温情的剪刀，而是军刀——寒光一闪，封建礼教强加给女性的枷锁应声而断，比什么山盟海誓都来得痛快。但细想又悲哀：若没有这场战争，他或许永远只是绸缎庄里空许承诺的账房先生。

胡同里看热闹的婆子们此刻怕是肠子都悔青了。那些说柳含烟”窑姐儿装清高”的闲话，被军用吉普的轰鸣碾得粉碎。作者故意没写她们的反应，留白的艺术啊！就像被风卷进阴沟的枯黄发辫，这些封建余孽终将被扫进历史垃圾堆。

合上书页忽然想起，现实中的”南槐胡同”可能就在我们身边。上周还看见邻居大婶对着穿吊带裙的姑娘指指点点，那眼神跟李婆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银簪可以重见天日，可有些人心里的辫子，怕是至今都没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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