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微弱却无比真实的暖意,瞬间刺破了茅屋中几乎凝固的冰冷绝望。那簇小小的火苗跳跃着,映亮了赵成疲惫却骤然焕发出生机的脸庞,也映亮了围拢过来的李胜和陈默眼中,那同样被点燃的、名为希望的光。
火苗贪婪地舔舐着赵成小心翼翼添加进去的、最细小的枯草梗,发出噼啪的细微声响。温暖,以这小小的火源为中心,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地向四周扩散。
赵成将那个豁口的陶碗小心地架在了三块石头上,悬在火苗上方。碗里那七粒糙米和一点点融化的冰水,在火焰的烘烤下,开始发出极其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咕嘟声。一缕几乎看不见的、带着谷物焦香的白气,袅袅升起。
三兄弟围着这簇微弱的生命之火,沉默着。饥饿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他们的胃,发出空洞的鸣叫。但此刻,那叫声似乎被这小小的火光和碗中即将升腾的热气驱散了一些。
李胜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靠近火源,感受着那久违的、令人战栗的暖意。他拿起地上那截被他掰断的烂木头,借着火光,手指在断口处反复摩挲、比划着,眼神专注,嘴里又开始无意识地嘀咕:“牵引点得前移……犁铧入土角至少加大五度……妈的,要是有点铁……”
陈默则安静地坐在火堆旁,火光在他沉静的瞳孔里跳跃。他没有再写公式,只是盯着那跳跃的火焰,似乎在脑中飞速进行着另一种计算——关于时间,关于体力恢复曲线,关于明天在没膝深的积雪中跋涉到东南坡地的每一步能量消耗预算。
赵成小心地用一根细树枝搅动着碗里开始冒泡的“粥”——如果那浑浊的、只漂浮着七粒米和一点草籽的液体能被称为粥的话。他看着那微弱却持续燃烧的火苗,又看了看屋外依旧狂啸的风雪,声音低沉而坚定,打破了沉默:
“火有了。明天,雪小点,就去东南坡。”
破晓时分,风雪奇迹般地减弱了。铅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但肆虐了一夜的狂风终于偃旗息鼓,只剩下细碎的雪沫还在懒洋洋地飘着。
三兄弟裹紧了身上所有能找到的破烂布片,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没膝的积雪中。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冰冷的雪灌进破烂的草鞋,冻得脚趾几乎失去知觉。寒风刮在脸上,依旧像钝刀子割肉。他们沉默着,节省着每一分体力,朝着村子东南方向那片荒凉的坡地进发。
村子里并非空无一人。几间相对“体面”些的茅屋烟囱里,冒出了稀薄的炊烟。当赵成三兄弟互相搀扶着,如同三个移动的破布包裹,艰难地趟过村中那条被积雪覆盖的小路时,零星几个早起的村民出现在门口或篱笆后。
目光。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有麻木的,有好奇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嘲弄和怜悯的看笑话的眼神。
“哟,那不是老赵家那三个……那啥吗?”一个裹着厚实旧棉袄、袖着手的老汉倚在自家门框上,朝旁边的人努努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风送过来,“瞅瞅,瞅瞅!大雪天,这是要干啥去?捡金子啊?”
旁边一个端着粗陶碗喝稀粥的妇人,碗沿遮住了半张脸,眼神却从碗沿上方溜出来,撇着嘴:“还能干啥?饿疯了呗!昨儿夜里那风,鬼哭狼嚎的,他家那破屋,啧啧……没冻死都是阎王爷打盹儿了!这会儿出来,怕是找树皮啃吧?”
“嗤……”篱笆后传来一声清晰的嗤笑,是里正家那个游手好闲的小儿子钱贵,裹着一件半新的羊皮袄,抄着手,一脸看好戏的促狭,“啃树皮?那也得有力气爬上树啊!我看啊,是冻得脑子出毛病了,指不定想去村东头鬼沼那边寻死呢!省得活受罪!”他特意拔高了音调,引得旁边几个闲汉也跟着嘿嘿低笑起来。
“鬼沼”两个字,像带着冰碴,刺得李胜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脚步一滞就要扭头。
“李胜!”赵成的声音低沉而短促,像一块冰砸在地上,瞬间浇熄了李胜即将爆发的怒火。赵成没有回头,只是更用力地架住了旁边冻得有些打晃的陈默,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顶着那些刀子般的目光和刺耳的议论,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陈默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指指点点的村民,眼神深处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纯粹的计算和分析,仿佛他们只是路途中需要评估的障碍物参数。他很快收回视线,低声对赵成说:“噪声干扰,预计损耗额外体力0.5%。目标方位,偏离角小于一度。继续前进,最优。”
李胜狠狠啐了一口带冰碴的唾沫,终究没再回头,只是闷着头,把脚下的积雪踩得更狠了些。
终于,他们挣扎着爬上了村子东南方向那片低矮的荒坡。站在坡顶,视野开阔了些。坡地整体向南倾斜,坡度平缓,但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只有枯草的尖梢顽强地露出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赵成停下脚步,剧烈地喘息着,口鼻喷出的白气浓重。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弯下腰,用冻得通红、几乎麻木的双手,疯狂地扒开坡顶一处积雪。冰冷的雪块和下面冻得硬邦邦的泥土被他的蛮力掀开。
手指接触到下面那层冰冷的泥土。那土色,在灰白天光下,呈现出一种令人绝望的、缺乏生机的灰黄,干硬得像粗糙的砂纸。赵成抓起一把,用力一捏,冻土块纹丝不动,只在掌心留下刺骨的冰冷和沙砾感。
他没有停顿,继续向下扒。积雪和冻土被一层层挖开。越往下挖,他的动作越快,眼神也越亮。挖到接近一尺深的地方,土层终于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灰黄。颜色开始加深,呈现出一种黯淡的、混杂着大量未腐烂植物根茎和碎屑的棕黑色。泥土虽然依旧冰冷,但触感明显不同,带着一种粘滞的、颗粒更细腻的质感。
赵成将这一捧土凑到眼前,甚至不顾刺鼻的土腥和隐约的腐殖质气味,用手指细细捻开。泥土在指尖散开,能看到细碎的植物纤维、微小的虫壳碎片,还有那种……只有富含有机质才会有的、深沉的色泽。
“哈!”一声短促而带着狂喜的笑,猛地从赵成喉咙里冲出来,在空旷的雪坡上显得格外突兀。他扬起脸,冻得通红的脸上,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之前的疲惫和沉重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种发现宝藏般的巨大兴奋。
“找到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举着那捧深色的泥土,像举着一面胜利的旗帜,“不是鬼沼!不是死地!是宝地!下面!下面全是好东西!”他激动地指着脚下,“看见没?这颜色!这手感!腐殖质!老天爷给咱们留的底子厚着呢!”
李胜和陈默立刻围了过来。李胜学着赵成的样子,也扒开一处雪和冻土,挖出下面的深色土层,用力抓了一把,感受着那粘腻的、富含生机的质感,又凑近闻了闻那股独特的、带着腐烂气息的泥土味道,眼睛也瞬间亮了:“卧槽!还真是!这玩意儿……这玩意儿看着就肥!”
陈默没有动手去挖。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赵成挖开的剖面,目光在那层灰黄色的贫瘠表土和下方深厚的棕黑色土层之间来回移动,眼神专注得如同在解析一道复杂的微分方程。片刻,他伸出手指,在冰冷的雪地上迅速划出几道线和一个简单的分层剖面图,在旁边标注:ρtopρtop(表土密度),δhumusδhumus(腐殖层厚度),ηpotentialηpotential(潜在肥力系数)。
“表土层浅薄,结构破坏严重。”他冷静地分析,声音被寒风扯得有些破碎,“深层腐殖质富集,储量……可观。关键:打破板结层,引导深层肥力上升。”他抬起头,看向赵成,眼神锐利,“需深耕。深度,需大于现存犁具极限。”他的目光随即转向李胜,那眼神里带着明确的、指向性的期待。
李胜接收到陈默的目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捧深色的、充满希望的泥土,胸膛猛地一挺,那股属于工程师的豪气瞬间冲散了寒冷和疲惫。他用力一拍大腿,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交给我!不就是深耕吗?他娘的那破曲辕犁,老子让它变成穿山甲!三天!犁头,包在我身上!保准把这宝贝黑土,全他妈给翻上来!”他眼中燃烧着改造世界的烈焰,仿佛已经看到了崭新的犁铧切开沃土的景象。
风雪暂时退居为背景,三个年轻的身影站在荒坡上,围着那捧深色的泥土,被一种名为“可能”的光芒照亮。
时间在饥饿、寒冷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忙碌中,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破败的茅屋,成了李胜临时的“军械所”。角落里堆满了赵成和陈默从雪地里扒拉出来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宝贝”:几块边缘锋利的燧石,几根相对直溜粗壮的硬木棍(代价是李胜的手掌又多了几道冻裂的口子),甚至还有一小片不知从哪个废弃铁器上硬砸下来的、布满锈迹的薄铁片。
李胜完全沉浸在他的世界里。火光摇曳,映着他沾满炭灰和木屑的脸,额头上全是汗珠,眼神却亮得吓人。他用燧石和捡来的锋利石片,对着那根最粗的木棍又削又砍,木屑纷飞。嘴里念念有词,全是旁人听不懂的术语:
“牵引点前移……对,就这儿!力臂加长……妈的,榫卯强度不够?楔子!用最硬的楔子顶住!”
“犁铧角度……三十度太钝,得加大……四十?不,四十五!入土深,破板结就靠它了!”
“犁壁……这破铁片太薄……弯!硬给它弯出弧度来!增加翻土曲面……”
他像着了魔,手指被木刺和铁片划破好几处也浑然不觉,血珠混着木屑和铁锈,被他随意地在破衣上一抹。那根原本粗糙的木棍,在他手里一点点被赋予新的形态:前端被削出尖锐的、带着特定角度的斜面;那块薄铁片被他用石头硬生生砸弯、嵌入,形成一片虽然简陋却弧度分明的曲面犁壁;几处关键的受力点,被他用削尖的硬木楔子狠狠钉入加固。
当最后一枚楔子被李胜用石头“砰砰”砸紧时,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眼前这个由烂木头、锈铁片和楔子组成的、怪模怪样却又透着一股子彪悍气息的“新式曲辕犁”,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成了!看着吧,明天就让那破地,尝尝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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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种田+理工三兄弟,这设定太上头了!坐等亩产震惊全县打脸全村人😂
打脸现场预定!我已经开始截图存表情包了,等村民震惊脸
亩产震惊县太爷那段,建议让三弟现场开麦报数据,村民cpu直接烧干
刚想说七粒米够谁吃,结果看到大哥抱着碗用体温融冰,鼻子一下酸了……
七粒米煮粥那段真的太虐了,代入感max
催更!想看二哥把曲辕犁改成高达,三弟拿函数种田,地主连夜跪求入股名场面!
这开头冻得人直哆嗦,我刚想把羽绒服再裹紧点🥶
理工男穿越就这点爽:七粒米都能给你建个数学模型
村民笑他们饿疯了,我已经在等打脸啪啪啪的名场面
哥仨蹲雪里挖土那段,我居然秒懂腐殖质含量……农学生DNA动了
就冲这细节描写我给满分,连冻土层的腐殖质都分析到位了
催更×3!想看改良犁下地,一犁翻三垄,全村老铁吓掉下巴
等等,那半碗糙米真的只有七粒?作者你是不是数少了,我看着怎么像八粒
别催了别催了,作者码字手都冻僵了,七粒米都快数成八粒了
我出五包方便面赌十天后地主提着猪头来拜师😂
作者快更,我已经准备好囤十包方便面赌地主提猪头名场面了
画风太真实,我快被冻伤PTSD了……火生起来的那瞬间居然想哭
求二哥出教程,家里锄头老旧,也想来个三倍效率魔改
三弟高冷学霸范我爱了,建议后期加条感情线——对象是算盘精
算盘精?哈哈哈,我已经能想象三弟面无表情把人家姑娘的算盘拆了升级成二进制的场景了
算盘精感情线可以有!最好让姑娘发现三弟用函数写情书,结果算式里藏着love
七粒米我数了三遍,真是七粒,一粒都不给多加,作者绝了
蹲雪里挖土那段太硬核,我农学生DNA也动了,腐殖质含量+1
二哥魔改犁的片段看燃了,想给他寄点钢条助助兴!
三弟在灶灰上写公式,我差点把饭喷屏幕上,学霸魂穿实锤
坐等打脸名场面,全村人从嘲笑到跪求合作,爽文预订!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已经有画面感了,这就是理工男的浪漫!
刚看完开头那段寒风描写,我把空调又调高了两度,太冷了😂
七粒米煮粥那段,我眼泪差点没绷住,哥仨太惨了
催更+1!想看秋收时地主抱着算盘来算亩产,结果被数据吓傻
这个开头太有画面感了,三兄弟在雪夜里濒死的场景让我看得手脚发冷🥶
想看李胜改装的曲辕犁第一天下地的效果!作者快更新!
催更!想看看改良犁下地后村民的表情,作者快写啊
这描写太真实了,特别是大哥用手指数七粒米的场景,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从三个不同专业角度诠释种田文简直绝了,坐等他们改造世界的名场面
最搞笑的是村民们一边围观一边说风凉话,等秋收的时候看谁打脸
三弟用数学公式计算种田路线的样子让我想起我的高数老师😂
作者笔下的穷是真的穷,看得我都想去给他们送粮食了
三兄弟围着一碗七粒米的场景太戳心了,作者把穷苦写得太真实了😭
二哥改造犁的那段描写看得我热血沸腾,理工男的浪漫就是改造世界!
理工男浪漫+1!我男朋友看完这段连夜下楼买了把锄头说要改造阳台菜园😂
昨天刚看完这段,今天路过五金店居然下意识研究起锄头角度…笑死
村民们的冷嘲热讽已经在为后面的打脸埋下伏笔了,坐等秋收反转!
看着村民嘲笑的样子,已经想到后面被疯狂打脸的剧情了,爽文预定!
三弟用数学公式计算种田路线这段太硬核了,学霸穿越就是不一样
作者把冻伤的细节写得太真实了,看完我都觉得手脚发冷
火堆边三兄弟各显神通那段描写太燃了,这才是穿越文的正确打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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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分析土壤那段专业得吓人,农学生表示作者肯定做过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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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的性格特点刻画得太鲜明了,一个沉稳一个火爆一个冷静,期待后续发展
七粒米数了四遍,确认是七粒后默默把外卖退了两单
冻伤细节太真实了,现在看文字都条件反射捂耳朵
蹲雪里挖土那段太硬核了!我们农学教授上课都没讲过这种腐殖质判断法
火生起来那下我直接哭了,比看恐怖片还紧张,生怕火灭了
这描写太真实了,特别是手指冻得发紫还要生火的场景,我都能感觉到那种冷🥶
三兄弟各有所长互相配合太带感了!大哥懂土质二哥改工具三弟计算最优路线,标准的穿越者联盟啊
七粒米还分着吃那段太揪心了,作者把贫困的细节刻画得太真实,看得我眼眶发热
二哥也太硬核了吧!用烂木头就想改造工具,这是要逼死现代工程师啊😂
就喜欢这种硬核种田文,每一步都有科技含量,比那些动不动就系统挂的文强多了
希望作者多写点改良农具的细节,古代科技宅穿越最有意思了
农学生表示大哥的土壤分析太专业了,作者肯定查了不少资料吧
目前最惊艳的还是三弟在灶灰上写高数的情节,学渣给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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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查资料辛苦了,农学机械数学全都要懂,这绝对是考据党的胜利
刚试了试画三弟的灰烬公式,画到第三个符号就放弃治疗了😂
说真的,那半碗糙米我数了五遍,作者也太残忍了一粒都不多给
冬天看这个冻伤描写真是双重暴击,我裹着被子还在抖
看完立刻百度腐殖质长啥样,成功解锁奇怪知识
求求给二哥配个铁匠铺吧,看他用烂木头干活我强迫症都犯了
三兄弟雪夜相依为命那段,让我想起当年大学宿舍断电的悲惨往事
建议出个种田计算器周边,封面就印三弟的灰烬公式
第一次见到把函数计算写得这么热血的,三弟yyds!
等更新等得抓心挠肝,能不能先剧透下亩产多少石?